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寻妻千千日(上) 第六章 兔子急了会咬人(2)

  入夜,雨还是不停,浑身难遏的痛楚在泡过澡后依旧没有缓和,宇文修摆着生人勿近的臭脸,让在旁服侍的海青在心底哀叹连连。

  宇文修穿着中衣坐在床边,却没打算睡,一来是因为身上痛楚折磨,二来是因为这场雨叫他想起淮州水患。

  在庆王府时,听二哥提起淮州又闹了水患,父皇正心烦着。

  淮州几乎年年水患,只因当年昭廷在淮州的治水根本没有完成,当初要是治好了水,岂会有如今的年年水患。

  正思忖着,外头传来侍卫的声响,「王爷,侧妃来了。」

  宇文修微愕,这时分……她来做什么?

  一旁的海青眉头一跳,心想侧妃这是开窍了,可惜来错日子,今日大雨,王爷身子不适,也不知道成不成……

  「王爷,要见吗?」外头问话声再起。

  「……让她进来。」他要看看她到底要搞什么名堂。

  外头侍卫应了声,顺便推开门,祝心琏穿着一套半新不旧的衣裳走来,别说化妆了,就连半支钗饰皆无。

  宇文修托着腮,心想就她这么点韵味,那么平板无起伏的身子也想爬上他的床?

  「海青哥,这里交给我吧。」祝心琏一进来就这么说。

  宇文修扬起浓眉,朝海青摆了摆手,海青二话不说踏出房门,立刻关妥房门,贴在门后,把耳朵竖得尖尖的。

  「你来做什么?」宇文修沉声问着。

  「来让王爷舒服点。」

  赤裸且直白的回答叫宇文修莫名地心跳漏了拍,莫名地觉得有些害羞……现在的姑娘家都如她这般吗?

  他是纳她为侧妃,可他真没想过房事,纯粹只是挪个位置给她,要是能和平共处不给他惹事最好,可如今她夜半上门……他有点意外,有点心动。

  「你要怎样让本王舒服点?」他哑声问着。

  「请王爷先趴下。」

  「……趴下?」

  「嗯。」

  「趴下怎么让本王舒服?」她到底想玩什么把戏?该不会是祝家教了她什么不入流的手法吧。

  「王爷一会就知道了,赶紧趴下。」

  宇文修盯着她一会,半推半就地趴下,还没摸清她葫芦里卖什么药,便感觉床边的位置微沉,他开始口干舌燥,绮想连翩。

  当她的小手沿着他的腿弯慢慢地爬到大腿时,他屏住气息,可是当小手来到他的臀下时,他眉头微锁,下一刻倒抽口气,险些惨叫出声。

  「你……在干么?」她所按之处,窜出难以言喻的麻痛。

  「替王爷按穴道,舒筋活血。」说着,她又缓慢地按着,「来,王爷,当我按下时,你要慢慢吐气,我松开你再吸气,来,咱们开始。」

  「我……」

  不等他说话,她立刻按压了下来,他紧咬着牙,才能忍住满嘴的秽语。

  她轻柔的嗓音又响起,「我爹也曾伤了腿,后来每逢刮风下雨入冬时,他总是疼得难受,后来我请教过一个老大夫,他教了我一些按摩的方式,虽说无法根治,但总是能缓和些,等一会你出了汗就会觉得舒服多了。」

  宇文修双手紧抓住床褥,心里恨恨地想,他想出的不是这种汗!可该死的,他真的冒汗了,更丢脸的是,他没忍住地发出了痛哼声。

  门外把耳朵竖得尖尖的海青一听,不禁暗想侧妃好手段,竟然有本事撩拨起王爷,真的太好了!

  正这当头,抬眼瞧见跟他一样等在外面的兰草,他二话不说拉着她走。

  「诶诶,海青哥,我等我家主子呢。」

  「不用等,侧妃一时半刻离不开。」照他揣测,已经素了十几年的主子,如今开荤,肯定是要大开杀戒,既是侧妃自个儿点的火,她就得想法子给主子灭了火。

  「我家主子说大概两刻钟就成了。」

  「不不不,我看两个时辰都不止。」

  兰草愣愣地被拉走,按揉穴道两刻钟都嫌多了还两个时辰……姑娘的手指要不要紧啊?

  两刻钟后——

  「是不是觉得舒服多了?」祝心琏坐到脚踏上,笑吟吟地问着他。

  宇文修侧着脸,好半晌才闷闷应了声——身子是舒坦些了,但心里很不舒坦。

  「再给你捏捏腿,会更舒服点。」她随即坐到床畔,替他揉捏着腿。

  「等等,我还得再趴着?」

  「王爷可以翻个身。」宇文修松口气,正躺在床上。

  身子确实不像她按揉前那么僵硬难受,而此刻看她替自己揉捏着腿,那股劲儿拿捏得刚刚好,还真的挺舒服的。

  祝西临那个混蛋的嫡子嫡女全都是端不上台面的,怎么与外室生的这一个就这般好?温柔又善解人意,给她一分好,她便回得更多。

  瞧着她一身朴素,发上连支银钗都没有,他思索了下便道:「库房里有一套翡翠头面,明儿个叫段嬷嬷拿给你。」

  祝心琏顿了下,不解抬眼,「为什么要给我?」

  「你不喜欢?还是要宝石的,或是碧玺的?明儿个让段嬷嬷带你进库房,你自个儿挑喜欢的。」

  她微微皱起秀气的眉,道:「可是我不喜欢那种东西。」

  「不喜欢?」

  「我不喜欢,还是你觉得我帮你按摩得舒服了,拿那些东西打赏我?」

  「谁会用这种东西打赏?」话一出口,他有点后悔,因为父皇真就这么打赏他后宫的女人,不过他不是这个意思,必须解释清楚,「今日在庆王府里,我瞧你一直盯着二嫂的首饰,我想你应该是喜欢的。」

  女人都喜欢首饰的,至少他认识的都如此。

  「没,我是觉得那堆簪钗太华贵,好像快把她的脖子压断,有点可怕。」成亲时她戴的那套头面,就让她一路都抬不起头,觉得为什么非这么作孽。

  宇文修没料到她会作此回答,先是一愣,而后放声大笑。

  「你笑什么?有什么好笑的,我是实话实说。」她不解极了。

  正因为她实话实说,他才笑意难遏。

  谁家的姑娘不为能得那整套的宝石头面而欢天喜地,就唯有她盯着瞧竟只是因为怕二皇子妃折断脖子,真是绝了。

  祝心琏瞧他笑得挺乐的,大概脚也不怎么疼了,便收回了手,站直了身体。

  「行,你好好休息,一会我教一下海青哥,往后就让他帮你按。」说着,她慢慢地甩动双手。

  见她要走,他二话不说地将她勾进怀里,「等等,我还有事跟你说。」

  祝心琏被迫与他面对面,几乎身子贴身子,吓得她忘了呼吸,傻愣愣地直盯着他,像是无法理解怎么突然变成这样。

  宇文修也愣住,只因怀里这副躯体似乎不像他想像的平板,叫他莫名地心猿意马。

  「你……有什么事要说?」好半晌,她才找回声音,强迫自己问出口,摆脱不自在的现况。

  她这一问,宇文修回过神,掩饰性地咳了声,道:「晚上在延丰楼时,不是说了有件事要跟你说,结果忘了。」

  「喔,你说吧。」她垂着眼,不敢看他,觉得心跳好快,她想要调匀呼吸,又怕自己的气息吹拂在他身上,叫他察觉她的不自在。

  宇文修直睇着她微颤的长睫,突觉得她像是林中的小兔,惹人怜爱,试了好几回才把视线从她脸上拉开,简洁有力地道:「淮州水患。」

  祝心琏猛地抬眼,问:「王爷要去淮州吗?」

  「淮州水患再起,朝廷会派出赈粮官,我预定明日进宫自荐。」

  「我也去。」

  「去哪?」

  「淮州啊。」

  「……你去干么?」水患之后易生瘟疫,赈粮官除了先将赈粮送到,还得先处理可能引发的瘟疫,她一个弱女子根本不适合去灾后的淮州。

  祝心琏霍然从他怀里坐起,正色道:「王爷,我小时候住在淮州,我看过淮州水患后尸体遍野,百姓流离失所的惨状,后来随我爹去了汾州,在那里终于找到法子治水,所以我心里一直想着淮州,总想着有一天能解决淮州的水患。」

  「淮州水势与汾州不同。」

  「我知道,我之前画过淮州的水势图,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,也不知道还准不准确,但不变的是,我有个法子可以一试。」

  「当真?」

  「嗯,没有实际再走一趟淮州,我没有十成十的把握,但绝对可以一试。」

  「现在能说给我听吗?」

  「可以啊,王爷这儿有没有纸笔?」祝心琏喜出望外地道。

  「自然有。」

  本来想将海青唤来,可想想算了,他下了床取出文房四宝,就着房里的桌子,亲自替她磨墨,看她蘸墨画下淮州山水,点出水患最严重的淮阴河中段,那里有最肥沃的土能养出最丰硕的庄稼却也饱受水患摧残。

  「每年水患是因为上游水势过急,淮阴河中段是冲刷着淮阴山急转往东流,而在这个窄弯处是河水最容易冲出堤防之处,我想着咱们从旁边再挖一条河道疏通水流,再炸开山壁,让这里再形成一道缓冲的弯道,让河水可以平缓往下走。」

  「同样都是弯道,到时候不就一样又会冲出堤防?」

  「不一样的,王爷,我打算在两个弯道间做一个沙洲,一来可以过滤从上游冲刷而下的淤沙,河底不易淤积,较不会再形成水患;二来可以分流,在水道这边做一道水门,当水势急时,将水门打开,将水引入,当水势缓时,再关上水门,还有这条新开的水道也可以作为农作用水。」

  宇文修看她边画边解说,难以置信地看着她,不懂她怎会如此聪颖,想出这种一石数鸟的方法……

  沉吟片刻,宇文修提出她计划中的弱点,「淮阴山的石质极硬,就算要炸也得稍作计算,否则炸不出你要的弯道。」

  「是啊,这里确实是较难处理的问题。」

  「还有这里……」

  这一夜,本该充满旖旎春色,却变成了两人秉烛夜谈……真的谈了一整晚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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